桂东：“红先锋”邓耀明的油茶梦

红网时刻新闻通讯员 陈玉珍(chényùzhēn) 邓仁义 郴州报道 清晨五点半，雾锁徐洞山坳。83岁(suì)的邓耀明背着竹篓钻进油茶林，晨露打湿了他斑白的鬓角。指尖触到饱满的油茶果，他粗糙(cūcāo)的手掌轻轻一拧，“啪”地(dì)落入篓中——这声响，他听了15年。十五年(shíwǔnián)前，这片山头还只有零星几株(jǐzhū)老油茶树，而如今，3000余亩油茶园在群山间铺成绿海，沉甸甸的茶果像红灯笼挂满枝头。 当“穷山沟”遇上“金(jīn)果子” 2009年的(de)徐洞村，是地图上难找的“死角”。坑洼土路隔断了山外的世界，村民守着薄田种水稻，人均(rénjūn)年收入不足3000元。时任村支书(cūnzhīshū)邓耀明第一次跑到浏阳考察油茶产业时，被满山(mǎnshān)的油茶树震住了：“人家一亩地能收几百斤茶油，咱们这红壤地空着可惜！” 可当他在村民大会(dàhuì)上提出种油茶，台下一片哗然。“邓书记，油茶要五年才挂果，家里米缸等得起吗？” 邓某(dèngmǒu)敲着烟杆直摇头。更有人私下(sīxià)嘀咕：“怕是想折腾政绩哦。” 邓耀明没多说，揣着土壤(tǔrǎng)检测报告挨家挨户敲门。在(zài)郭婶家昏暗的堂屋里，他摊开纸一笔笔算：“种水稻(shuǐdào)每亩赚300，油茶盛产期每亩能赚3000！”怕村民不信，他自掏腰包带了20户代表去浏阳看示范(shìfàn)基地(jīdì)。当看到成片油茶树硕果累累，有村民忍不住掐了把果子，清亮的茶油渗出来，沾在指缝里都是香的。 “双线作战”里的泥土(nítǔ)脚印 资金和技术是两座大山。邓耀明跑镇里(zhènlǐ)、进县城，磨破了三双解放鞋，终于争取到20万元产业扶持资金。可钱(kěqián)还是不够，他想出(chū)“劳动力入股”的法子：“没本钱就出力气，合作社赚了钱按(àn)工分分红！”起初只有7户敢跟着干，他带着党员带头垦荒，肩挑背扛修出梯田(tītián)，手掌磨出的血泡结了痂又磨破。 邓耀明在油茶林指导(zhǐdǎo)管理技术。（邓仁义 摄） 技术关更难。请来的林业专家第一次进山，车在泥路上打滑，邓耀明带着村民用木板(mùbǎn)铺路。培训会上，老把式(lǎobǎshì)们听不懂“嫁接(jiàjiē)技术”，他就让(jiùràng)专家拿实苗演示，自己在一旁当“翻译”：“就跟给果树‘接骨’一样，这样苗才(miáocái)长得壮。” 为了试种新品种，他在自家后山(hòushān)辟了一块试验田，半夜打着手电筒观察苗木长势，妻子笑他“对油茶比对儿子还亲”。 2012年春，首批300亩油茶苗栽下了。可一场(yīchǎng)倒春寒袭来，新苗冻死过半。村民们心凉了半截，邓耀明(dèngyàomíng)却蹲在地里扒开冻土看根系，连夜联系专家(zhuānjiā)调整种植方案。那段时间，他的手机成了 “油茶热线”，凌晨三点还在回复村民的育苗(yùmiáo)问题。 从(cóng)“单打独斗”到“绿海金山” 2016年，徐洞村与杨岭村合并那天，邓耀明(dèngyàomíng)扛着锄头站在山梁上：“合并不是终点(zhōngdiǎn)，要让油茶林连成片！”他带着新支委挨家协商流转土地，用“合作社+基地+农户”模式，把分散的山地整合成标准化种植园。当10万株油茶苗免费发放到村民手中时，曾经(céngjīng)摇头的邓大爷第一个(dìyígè)报名领了苗，如今他家10亩油茶园(cháyuán)年收入5万多元。 变化是看得见的。山坳里修起了硬化路，茶油加工厂的机器嗡嗡作响，电商车直接开到地头收果。去年秋收，邓荣(dèngróng)标的3亩油茶园摘了1200斤茶果，卖了1.5万元。“现在孙子(sūnzi)上大学(dàxué)的费用有着落了。”他咧开嘴笑，露出缺了半颗(bànkē)的牙。 虽已退居二线，但(dàn)邓耀明每天仍要绕着油茶(yóuchá)园走一圈。山路上，新一批“红先锋”正在接力——党员方世良带头扩大面积(miànjī)种植油茶20余亩；返乡青年陈晓丽开起直播，让茶油走进北上广的直播间。 夕阳下，油茶园泛着微光，宛如撒在山间的碎金。邓耀明蹲下身，捡起一枚掉落的茶果，粗糙的拇指摩挲(māsā)着坚硬的外壳：“你看这果子，要经过霜打日晒(rìshài)才够(gòu)饱满，就像咱这日子，得(dé)熬得住、干得实，才有甜头儿。”